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然陈芸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陈然陈芸》,由网络作家“陈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于军人出身的陈然而言,此情此景那绝对就是大型的偶像见面会!就这事,他能吹一辈子!为了让这一经历成为更具保质期的聊资,陈然决定要皮一下子。他叼着烟凑到zippo打火机前,星星之火就这样点燃了。一阵吞云吐雾后,陈然淡淡道:“烟不错,但是不适合你。”?不适合我?周铁山莫名地觉得这小王八蛋有些装逼。只听陈然老气横秋道:“周铁山同志,你好歹也是经历过朝鲜战场洗礼的战士,怎么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这样的战斗英雄!毋庸置疑就是祖国最宝贵的财富,你吸烟知道是什么行为吗?破坏国家财产!”“这烟,我替你没收了!”对周铁山同志进行了一番严厉的批评后,陈然顺手就将一整包红塔山顺进了自己的口袋。参加过抗美援朝战斗的战斗英雄给自己点过烟确实是很牛逼...
《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陈然陈芸》精彩片段
对于军人出身的陈然而言,此情此景那绝对就是大型的偶像见面会!
就这事,他能吹一辈子!
为了让这一经历成为更具保质期的聊资,陈然决定要皮一下子。
他叼着烟凑到zippo打火机前,星星之火就这样点燃了。
一阵吞云吐雾后,陈然淡淡道:“烟不错,但是不适合你。”
?
不适合我?
周铁山莫名地觉得这小王八蛋有些装逼。
只听陈然老气横秋道:“周铁山同志,你好歹也是经历过朝鲜战场洗礼的战士,怎么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你这样的战斗英雄!毋庸置疑就是祖国最宝贵的财富,你吸烟知道是什么行为吗?破坏国家财产!”
“这烟,我替你没收了!”
对周铁山同志进行了一番严厉的批评后,陈然顺手就将一整包红塔山顺进了自己的口袋。
参加过抗美援朝战斗的战斗英雄给自己点过烟确实是很牛逼,可再牛逼,能牛逼过自己顺走他一包烟?
陈然遥想到将来自己六十岁时拿这事和好友吹牛逼的画面,不由得就有些飘了。
“你个小王八蛋是真不怕我啊?”
周铁山不仅仅是农垦部钦点的红星农场场长,他同时还兼任着农场党官员一职。
毫不客气地说,平常在农场就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他光是递个烟,就能让其他人吓得大喘气!
可陈然呢?
这小子嘴上嘘寒问暖,干着舔狗的事,可冷不丁就将自己一整包烟全给顺走了!
甚至还顺得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
“张老叔说得不错,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红星农场在此驻扎,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往北大荒内部挺近。
未来在北大荒建立更多的农场试点,首先就得派出垦荒队前去勘测选址。
北大荒的环境恶劣险阻,你总不可能光让一群搞科研的过去搞试点吧?
那样太危险了!
垦荒队必须得选出一个文武全才的领队来才行,这人不仅要有能力保障队伍的安全,同时还得对当地的环境十分熟悉!
为了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周铁山是特意和老抗联的张冬根打听过的。
对方当时就是给自己推荐了这个叫陈然的小伙子。
说是这家伙有些邪性,如今来看,这话还真就一点都不假。
挺喜欢陈然这小子的性格,周铁山笑眯眯弹了弹烟灰,道:“你小子的公道我替你主持了,接下来,咱们也该算一算账了吧?”
“姜建这人无论品性如何,他怎么着也是农场的正式职工,你这二话不说就把人打成了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等着他驯的那一批混血马有多重要?那些马是要犁出咱们中国人自己的饭碗来的!”
当年朝鲜战场上缺粮,多少战士含着炒面雪块冲锋?
周铁山是活着从异国他乡回来了,可他的战友却永远留在了那里。
他如今已经转业了,不再是军人身份了,但他心中依旧有着一股执念。
他希望通过他的努力,让后继的战士们都能吃饱了饭,将自家的国土给守卫住了!
“现在饭碗砸了,你小子得给我负全责!”
周铁山无比光棍地将锅甩给陈然,旋即就将自己常年携带的那个zippo打火机拿了出来:“美国少爷兵专用的打火机,我从朝鲜战场上缴获回来的战利品,你小子替我把这一批马给驯好了,我送给你,咋样?”
陈然闻言,毫不犹豫就摇了摇头。
“周场长,这打火机我绝不能要。”
这打火机不仅仅是战利品,也不仅仅是周铁山身为一名军人的荣耀,同样还是他与那些葬身在异国他乡的战友间的精神纽带。
君子不夺人所好,陈然就是死也不可能去要这对周铁山来说比命都珍贵的打火机。
他一脸认真道:“周场长,你放心,我啥也不要,我肯定帮你把这一批混血马给驯好了。”
“但是吧,这驯马暂时还有个困难,可能需要你帮忙给克服一下。”
到底是没看错这小子!
见陈然爽快就答应下了自己的请求,周铁山便应道:“有什么困难,你尽管直说!”
“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肯定帮你解决了。”
陈然立马解释道:“是这样的,周场长,驯马我没问题,问题是我家住在鹰嘴屯,距离农场稍微有些远。”
“为了趁早完成组织交代下来的驯马任务,我琢磨着,农场这边能否能先借我一辆吉普车开开?”
“您放心,车我会开,油钱我也可以个人承担,毕竟,打伤姜建的人是我嘛。”
不用了多久,这一批混血马就必须投入进生产任务中了,陈然若是贪财,完全可以利用这一机会向自己讨要一些好处。
可这小子呢?
非但愿意免费帮自己将这一批马给驯好不说,还愿意主动承担汽油费,开车赶着来农场帮忙!
这年头,汽油可不便宜啊!
这小子觉悟得多高才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啊?
陈然的身形突然就在周铁山的眼里变得高大起来了。
“小李,去!带陈然同志去试试我的那辆吉普车,另外记得帮他把油箱加满!”
农场最不缺的就是汽车,陈然只要能帮忙将这一批马给驯好了,就算是把自己的配车给他用又如何?
周铁山二话不说,立马就让人带着陈然和白桦去试车了。
将北大荒变成北大仓!在未来的垦荒运动中,需要像陈然这样的人才,也需要像他这样乐于奉献的精神!
决心将陈然这一事迹好好在农场里宣传宣传,周铁山招了招手,立即就将周明远给叫到了身边。
“小周,你去通知一下,让全体干部都去会议室开会,陈然同志这样的精神,必须好好宣传宣传!”
周明远听完之后,迟迟没动。
“那个……场长,您指的精神是?”
“小周,你不觉得陈然同志这自贴油钱,为农场做贡献的精神很值得让所有人学习吗?”
周铁山满脸都是对陈然的欣赏,周明远瞧在眼里,只觉得有些头疼。
他硬着头皮道:“场长,您知道陈然同志和白桦同志的妹妹都在咱们农场的识字班上学吗?”
“啥意思?”
“额……意思就是陈然同志其实没啥困难,他主要就是想再忽悠您一辆车,嗯……这样方便送两个妹妹上下学。”
周铁山点烟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好一会,才再次开口。
“去把这臭小子叫回来,我今天必须揍死丫个小王八蛋!”
……
那年轻人瘫在雪地上,半张脸被狼爪撕得血肉模糊,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像是钝刀子在拉心口。
陈德忠脑子嗡的一下,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就这么一个儿子,晃过神来的陈德忠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唾沫星子直接喷在了对方伤口上:“铁柱!我儿子铁柱到底怎么样了!”
“狼……好多狼,最起码有二十多头……铁柱哥带上山的人全被困在了悬崖边上……”
年轻人哆嗦着指着后山的方向:“我们一上山就被它们盯上了,德忠叔,我们根本就不该上山啊!”
为了跑回屯子求救,这青年脸都被狼爪给刨毁容了,此刻他内心无比悔恨,怎么就信了陈铁柱的鬼话!
山上全是钱,只要敢去就是捡钱?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自己不是陈然,大伙也都没陈然那样的本事,上山打猎,就是死路一条!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
悔恨痛哭的年轻人直接被陈德忠一脚给踹开了,紧张着儿子的安危,陈德忠大脑飞速运转,旋即,额头青筋暴起,目光如毒蛇一般就死死咬住了陈然。
他怒指陈然,道:“陈然!你这个废物!这就是你当守山人的结果?”
“我告诉你,我儿子要伤了半根寒毛,我让你全家陪葬!”
“现在!马上给我滚上山去救人!哪怕把命赔在了山里,你也得把我儿子给救回来!”
陈德忠声嘶力竭,到了这会还摆着他的官架子,可陈然又怎会吃他这一套?
陈然抱着双臂依在墙根,掀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你让我去我就去?凭什么?”
“你!”
陈德忠呲目欲裂:“公社白纸黑字任命你当守山人,出了事就是你的责任!你要敢抗命,老子现在就撤了你的职!”
“撤我的职?”
陈然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公社的任命书上难道还写了我陈然必须给蠢货擦屁股吗?”
“昨晚有狼进屯子探路,我该说的就已经都说了,陈德忠,你威胁我?你踏马配吗?”
要不是陈德忠这狗东西眼红自己,今天这事就不可能会发生!
陈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今天这事就算他陈德忠捅上天,那也是他和陈铁柱的锅。
“你……你……”
心中知道自己理亏,见奈何不得陈然,陈德忠目光就望向了赵卫国,他还想着让赵卫国进山去救人,结果没等吱声,公社院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书记!”
来人是公社的书记王青山,年过五十的他,眉骨上一道疤斜贯到耳根,那是早年剿匪时留下的勋章,见他脸色铁青,迎着风雪走进院子,陈德忠快步就迎了上去。
“书记!狼群袭击屯子,现在不少年轻人都被堵在了山里,这天杀的陈然明明是守山人,却不肯去救人啊!”
“王书记,咱要这样一个守山人有啥用?”
陈德忠倒打一耙,还想着让王青山发号施令,让陈然赶紧去山里救人,可话才说两句,王青山如刀一般的目光就剜了过来!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在陈德忠脸上炸响,王青山手指重重指着陈德忠骂道:“陈德忠,你儿子违反禁令上山,你有脸给我在这倒打一耙?”
“你当我是傻子吗!”
“王书记,我……我……”
陈德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可手指依旧不甘心地指向陈然:“他……可他身为守山人,他没管好狼群也有责任啊……”
“放你娘的屁!”
王青山一巴掌拍在院中的石磨上,震得积雪簌簌而落:“昨晚陈然同志就已经警告过所有人了,不要上山!不要上山!你倒好,把他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不说,现在还有脸给我倒打一耙!”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脱不开干系!”
这件事屯子里已经传开了,现在不少父母就急着找自己救人,已经查清这件事来龙去脉的王青山这会没生吞了陈德忠都算是脾气好了。
他一脚狠狠踹在陈德忠身上,便怒骂道:“还嫌自己不够碍眼!给我滚犊子!”
陈德忠的责任肯定会追究,但当务之急,是尽量想办法救人。
轰走陈德忠后,王青山立即到了陈然跟前。
“陈然,我知道我现在提要求很过分,但你就当是帮叔一回,你看看,现在还有没有办法?”
陈然摇了摇头,道:“王书记,人被困在了鹰嘴崖,这会赶过去,怕是大概率来不及了。”
身为守山人,陈然已经提前预警过了,见他也没得办法,王青山脸色顿时无比凝重。
他转头望向赵卫国,便又问道:“卫国,你怎么看?”
“书记,我……”
赵卫国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公社大院门外,不少乡民也都闻讯赶过来了。
这其中不少都是孩子被撺掇着上了山的家长们,此刻一张张脸无比惨淡,听着这瘟疫般蔓延开来的哭声,王青山内心那叫一个复杂。
他本以为今天是个好日子的,谁知道竟会发生这档子事。
他将捂在军大衣里的一份文件掏了出来,这是他向上面申请的对鹰嘴屯民兵队和守山人的抚恤金保障条例,刚盖的章啊,还没来得及宣布这个好消息呢……
“陈然,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了。”
再次开口,王青山的嗓音已经沙哑了起来,他望着院门外那一茬茬哭嚎的父母,就要硬着头皮上去宣布结果。
“王书记,你等一下。”
陈然突然叫住了王青山,见对方一脸迷茫看着自己,他目光掠过哭嚎的人群,就落在了鹰嘴崖的方向:“如果说,他们还能再撑半个小时的话,说不定还有办法。”
从屯子赶到鹰嘴崖,最少也得这么久的时间,见陈然语气松动,王青山不由就期待了起来。
他强调道:“陈然,无论结果如何,咱不能让大伙寒了心,只要你肯帮这个忙,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
“条件我肯定是要提的,毕竟救这帮蠢货不在我的职责之内。”
……
供销社的空气突然凝成了冰坨,赵春玲听陈然说要买下全部的麦乳精,指甲直接在玻璃柜上刮出了刺耳的尖响。
陈铁柱这个装叉犯已经够让她恶心的了,谁能想到,陈然也要跑出来凑热闹!
“三罐全要……你当这玩意不要钱吗?”
赵春玲嘴巴撇成了倒月牙,指着麦乳精铁罐那泛着金边的工农兵徽章道:“抛开被陈铁柱勺走的那些,就算你十四块五毛,你还要买吗?”
陈然蹦出来打肿脸充胖子,无非还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赵春玲真的很反感这种行为!
她刻意在十四块五毛几个字眼上拔高音调,想着能让陈然有点自知之明,可哪晓得,陈然闻言竟是不紧不慢伸手进了内兜。
一沓深蓝底色的五元钞票就这么被陈然掏了出来,钞票上,天安门旁的拖拉机手图案泛着冷光,这钞票哗啦啦抖动的声音,瞬间惊得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这……这么多钱?”
“这得有五十块了吧?”
“乖乖……我半年都不一定弄得到这么多钞票啊。”
作为屯子唯一的守山人,由于不拿工分的缘故,陈然是有资格用钞票来供销社买些不紧缺的日常用品的,见陈然一伸手就是这么多钱,人群顿时就像冷水浇进了油锅似的,泛起了热烈的讨论。
陈然看着一脸呆滞的赵春玲,指了指身后的母亲和芸丫就说道:“这里是五十块钱,我娘还拿了三双棉鞋和一口铁锅,再加上芸丫的这本小人书,你算钱吧。”
也不担心赵春玲会不找剩下的钱,陈然伸了伸手,就让对方先将那一罐打开过的麦乳精拿过来。
嗤的泄气声好似子弹退膛,陈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打开了这罐麦乳精。
甜香味如炮弹般轰开供销社陈腐的气息,陈然用勺子舀起满满一勺棕褐色粉末,便冲着大伙道:“刚刚听陈铁柱这个山炮说,这玩意是干部特供,那感情好,今天我就请大伙都尝一尝当干部是个啥滋味。”
麦乳精得用开水冲开了喝才够滋味,让大伙先排着队,陈然便又一次朝赵春玲看了过去:“赵同志,劳烦再给我烧一壶开水,再拿一些碗过来,大伙都盼着尝一尝滋味呢。”
赵春玲一张脸早就涨得通红,见陈然望向自己的眼神平淡似水,丝毫没自己自以为是的那种意思,她内心顿时说不出的酸楚。
匆忙地拎来暖水瓶,氤氲的热气这才掩盖住了她眼角的泪水。
棕褐色粉末状的麦乳精被开水一冲,顿时浓郁的奶香混着麦芽甜就溢满了整个供销社!
孩子们的笑声,街坊邻居七嘴八舌的称赞,跟着也就冲散了陈铁柱那可笑的优越感。
“不可能……这傻子哪来的钱啊?”
忙碌间,赵春玲就已经将剩余的钱找给陈然了,一共是六块五毛,就光是这剩余的找钱,就已经快赶上陈铁柱近一个月的工资了,他酸溜溜看着大伙对陈然争相夸张,面目逐渐就扭曲了起来。
“切,穷大方的玩意,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念着你的好吗?”
从小就受了陈德忠的耳濡目染,陈铁柱哪能理解陈然这种无私分享的行为?
在他看来,陈然这叫愚蠢,可他却忘了,正是一个个街坊邻居的帮衬,才让陈然的父亲风风光光下了葬。
“娘,要有小孩想再尝尝,您就给他们加,咱芸丫有两罐够喝好久了。”
让母亲帮忙多给孩子们分一些麦乳精,陈然走进人群之中,便到了孙木匠跟前:“孙叔,有个事可能得找您帮个手,我打算给我家换一换窗户。”
“这是好事啊!待会我就上你家帮忙去!”
要不是陈然这般大方,自家崽子可尝不到这麦乳精的滋味,打窗户这点小事,孙木匠毫不犹豫就拍着胸脯应了下来。
“然然,我家还有不少旧报纸呢!要不给你家糊窗户?”
“我家还有一些桐油呢,窗户纸糊上耐用多了!”
大家都念着陈然的好呢,见陈然打算给家里换窗户,都吵着要帮帮忙。
直到陈然掏出兜里的玻璃票,这才停了下来。
“青禾嫂子,你家这是要装玻璃窗户了啊!”
“然然太有出息了!咱们整个屯子,可就只有公社和供销社才有玻璃窗子啊!”
“狗蛋!长大了要向你陈然哥哥学习,听见没!”
全屯子第一家能按上玻璃窗户的人家,陈然手里这几张玻璃票,无疑是又一次在人群中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吕青禾听着大家伙你一言我一句地陈赞着自己的儿子,一时间脸红扑扑的,就和喝了一口酒似的。
母凭子贵,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我提议哈,咱们不能吃白食,既然人吕嫂子家要换窗户,咱们大伙就都去帮帮忙。”
“对对对!不图干点啥,咱最起码啊,不能像某些白眼狼似的!”
一碗热腾腾的麦乳精,甜进了大伙的心底,无须陈然一家任何一人开口,大伙自发组织着,就一块上陈然家帮忙去了。
互相帮衬,孙木匠刨花的动作都比往常快了三分,松木窗的碎屑雪花般纷飞,日落时分,陈然家那三扇破纸窗户便换成了崭新的玻璃窗。
阳光透过澄明的玻璃洒进堂屋,在泥地上烙出菱形的光斑,芸丫把脸贴在玻璃上哈气,鼻头都被压成了个粉白的扁团子。
她兴奋地囔囔道:“哥哥!我能看见隔壁王婶子家的芦花鸡在下蛋呢!”
“你这孩子,就知道瞎淘气!”
见玻璃窗被哈得雾蒙蒙的,吕青禾急的又要用粗布来擦拭,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担心玻璃窗户沾上灰,她已经擦了不下十遍了。
被儿子一把拦住,这才停了下来。
“娘,您看。”
陈然推开窗户,暮色便裹着雪气灌了进来,远处山脊线上最后一抹橘红正在被夜色吞噬:“以前纸窗户糊着,您总觉得天黑得早,其实太阳一直都在那儿,亮堂着呢。”
那抹橘红让吕青禾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她枯瘦的手触着玻璃窗,便摸着了自己的倒影。
那个佝偻的、鬓角霜白的妇人正被晚霞镀了层金边。
“亮堂着好,你爹也能瞅见,他儿子现在有多出息!”
……
吉普车一路碾过积雪的山路,很快就到了黑瞎子岭的附近。
再往里路就不好走了,且吉普车的引擎轰鸣也可能引起那一伙人贩子的警觉。
“张队,走了!”
陈然告别了张彪,领着五只小白狼便头也不回地摸进了黑瞎子岭。
积雪在脚下散发出细碎的咯吱声,陈然借着刘书记给的熊皮地图一路行进,突地东北方向就传来了一声熊嚎!
这声音闷雷似的碾过山谷,震得枯枝上的积雪簌簌砸落,跟在陈然身边的五只小白狼瞬间就受了惊!
浑身毛发如银针一般就竖立了起来。
“别怕,咱们要找的就是它!”
陈然压低声音,安抚着脚边的五只狼崽子,同时就再次确认起了自己的位置来。
通过地图可以看到,他这会距离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一个熊窝子,已经是不到几百米的距离了。
借着刘书记赠予的地图,陈然非但没有刻意避开这些熊群出没的位置,反而是直捣黄巢!
其实他的计划很简单,他打算要引熊去袭击那帮人贩子,然后再趁着混乱将孩子们给救出来。
仔细想想,陈然他们进入黑瞎子岭救人会担心开枪惊扰了那帮人贩子,那同样的道理,那帮人贩子也一样会有相同的顾虑。
孩子刚丢不久,他们犯了案子,难道就不怕开枪会引来警察?
在这种投鼠忌器的心理下,自己若是故意引着熊去袭击他们,会是什么后果?
到时候不敢用枪,哪怕那六个人贩子都是军队出身,面对暴怒的黑熊,也绝对要吃个大亏!
“到了,就是这了。”
刘书记给的地图算是帮上了大忙,陈然没耽误太多的功夫,就顺利地摸到了一个熊穴的附近。
洞穴藏在了冰瀑后,洞口还垂着如巨兽獠牙般的冰棱,雪地上,明显的拖拽痕迹由洞口一路朝外延伸了出去。
陈然目光落在一团还冒着热气的熊粪上,不由得就挑了挑眉。
“这家伙是出去了?”
熊粪勉强能闻出几分奶腥味,判断着这母熊大概率是离巢去觅食了,陈然心跳就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试想一下,若是自己将这母熊的幼崽扔到猎人小屋附近会是个什么后果?
怕是这觅食回来的母熊二话不说,就得和那几个人贩子拼命!
“要逮就得趁现在!”
母熊外出觅食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陈然让五只小白狼在洞口嚎了半天,确认这熊穴里再无其他成年的壮熊后,这才掏出火折子点燃进洞。
洞内腥臊扑鼻,岩壁上满是熊爪刨出来的沟壑,最深一道几乎能塞进拳头,顺着巢穴深处传来的细弱哼唧声,很快陈然就在最里头的一团干草上发现了三只还未睁眼的熊崽子。
他顺手抄起一只,就要用这只熊崽子引这觅食归来的母熊去找那帮人贩子的麻烦。
结果还未出洞,洞外就传来了小白狼的嚎叫!
陈然闻声瞬间浑身绷紧!
是母熊回来了!
小崽子们的报信,让陈然不容再去考虑其他的事,当下抱着这刚到手的熊崽子就匆匆跑出了洞。
领着五只小白狼一路狂奔,中间不敢有任何的逗留,直到猎人小屋的轮廓刺入视野陈然才放缓了脚步。
丢了幼崽的母熊顺着气味,用不了多久,就会追到这来。
到时候,孩子被人拐跑的痛苦,将成倍地施加到这群人贩子的身上。
但在这之前,陈然必须得确保了对方有十足的发挥空间才行。
“周围都是熊,这帮家伙躲在这里,没理由不做任何的防备才是。”
人贩子尽管只是短暂在这猎人小屋逗留,但考虑到周围都是熊,这帮家伙肯定也是要在猎人小屋附近做一些预警的。
陈然领着五只小白狼挨个在猎人小屋的周围检查着,很快,一颗枯树上挂着的一串铁皮罐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铁皮罐连着绊索,一旦有活物经过,就会发出碰撞声!
陈然可不希望这几个人贩子会有充足的反应准备去面对母熊的愤怒,他悄咪咪就帮着母熊将这预警的铁罐子给全拆了。
“握草……还挺惜命啊?”
结果,拆了这铁皮罐后,陈然在周遭转了一圈,又发现了新的存在。
三根头发丝一般细的钢丝呈三角形隐没在雪下,尽头连着的竟然是苏联制作的PMD-6式反步兵雷!
这帮人贩子为了防止喂了狼,竟然还在小屋旁边设置了铁丝拌雷……
这种式样的跳雷一旦触发,能炸掉半个篮球场的人,如此威力的地雷都已经搬出来了,就足以看出这帮人贩子在不把其他人命当回事的前提下是有多惜命。
“既然怕死,那就不可能只在附近设置了一颗雷。”
用地雷来防止熊群进攻,这帮人贩子的行为在陈然眼里,那就是妥妥的不讲武德!
为了给双方制造出一个良好且公平的决斗环境,陈然集中起十万分的注意力,就在猎人小屋附近仔细地排起了雷来。
终于,在将猎人小屋附近一切的预警系统全部都摘除之后,远处就响起了母熊的咆哮声!
如小山一般高的庞大身躯正快速朝着猎人小屋的方向而来,陈然让几只小白狼拖着熊崽子,将其扔到猎人小屋的空地前,这才不慌不忙带着莫辛纳甘去寻找制高点。
找到一处能够俯瞰到猎人小屋周围的高地后,陈然匍匐在雪地里,便开始给莫辛纳甘上弹。
五发子弹尽数上膛,陈然将肩膀抵住了枪托,眼睛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就开始观察起来了猎人小屋附近的情况。
那母熊的咆哮声已经是越来越近了,感受着这声音中的怒不可遏,陈然不由得就在心底为那几个人贩子祈祷了起来。
说实话,他是不希望这六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全都被母熊给宰了的。
最起码的,得给自己留下一两个试试枪!
“该死!熊!熊是怎么过来的?”
很快,母熊奔袭而来的动静就惊扰到了这一群人贩子。
眼看着他们仓促不急就要应对着母熊的愤怒,陈然屏息凝神,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
一枪狙杀头狼,看似是能迅速打散狼群,让它们溃逃,可实际上却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化整为零的狼群逃走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选出新的狼王来,到时候,这群记仇的畜生只会发起更猛烈的报复!
陈然今天必须彻底解决了狼患,他要让这群畜生知道,为何是人类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寒风卷着雪沫子直往脸上扑,陈然却巍然不动!
他默默在心底计算着距离与风向,很快,机械瞄具的准星就对准了一头灰狼。
砰!
食指扣下,枪声直接撕裂雪幕!
子弹从灰狼的左眼贯入,掀开的后脑勺将雪地泼成了猩红扇面,陈然拉动枪栓的速度快得简直要出残影,黄铜弹壳还在空中翻滚,第二发子弹就已经洞穿了另一头狼的脊椎!
那欲图冲破被围困屯民防守的畜生在惯性的带动下,斜歪着直接栽进了雪窝子里。
砰砰砰!
枪声成了送葬的鼓点!每一声枪声都伴随着精准的死亡,陈然在公社的枪械室带走近百发子弹,依着他这鬼神一般的枪法,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全歼了这群畜生!
“第六头。”
默数着狙杀的狼数,陈然嘴角不自觉就勾勒出了笑容。
他专门挑狼群中壮硕的公狼下手,这些都是狼群的中坚力量,他每杀一只,围猎的阵型就会溃散一分!
但形势却并未这样一帆风顺下去,躲在最远处的那只狼王已然是发现不对劲了。
就为了这一口即将到嘴的肉,它的同伙在短短片刻内,就已经死了快十只了!
嗷呜!
一声狼嚎荡漾开来,那头狼迅速就隐入了山林之中,而在它的指挥下,剩余的狼群竟也有了撤退的打算!
“绝不能让它们就这样走了!”
计划在这一役彻底歼灭了这帮畜生,陈然哪舍得让它们就这样跑了?
他架枪守住了制高点,立即就冲着悬崖边的幸存者开始喊话了。
“陈铁柱还活着没?”
“活着!俺……俺还活着啊!”
寒风将希望送到了悬崖边,听出这背后枪法超神的人是陈然,陈铁柱压根没心思去妒忌。
好不容易看到了生的希望,不知已经尿过几次的他当下涕泪纵横就使劲儿应道:“陈然!救我!我给你当爹……啊不!当孙子!当孙子都行!快先救我啊!”
终究还是把自己当大哥的,要不然,陈然怎会特意跑来救自己,还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安危?
陈铁柱在内心感激着漫天神佛的保佑,可紧跟着,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声音。
“还活着的人,把陈铁柱的衣服扒了,往狼群那边扔!赶紧的!”
?
陈铁柱脑子嗡的一声,顿时就尬住了。
他还想着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呢!
哪晓得,陈然这王八犊子竟是要公报私仇,要让自己去喂狼!
“陈然!你踏马的!”
破了防的陈铁柱彻底炸了毛,他四周张望着林子,试图将陈然给找出来,然后用唾沫星子给丫淹死。
可没等他找着陈然的藏匿处,周围便是一道道不善的眼神瞧了过来。
“你……你们想干啥!”
“你们该不会真听那王八蛋的吧!你们!你们这是谋杀!”
撺掇着上山的一众青年里,几个人目光憎恨就朝着陈铁柱围了过来。
“陈铁柱,要不是你蛊惑,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被陈铁柱怂恿着上山的一众人中,有人死在了狼嘴里,有人被咬断了腿,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可想而知,他们现在有多恨陈铁柱。
陈然是提醒过大家的,让大伙千万不要上山!可大家却没一个肯听他的话!
一个个的,全都被猪油蒙了心!
“陈然肯舍命救咱们,咱们必须听他的!”
“扒了陈铁柱,让他去喂狼!”
对陈然的愧疚已经达到了顶峰,这些幸存者们对陈然的吩咐根本不容有他,当即一群人围住陈铁柱,就传来了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陈铁柱裹着棉絮的军大衣被一群人扒下,他肥白的肚皮暴露在零下的寒风里,瞬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疯了!都疯了!我爹是公社的会计!你们敢害我,我爹饶不了……啊!”
陈铁柱话未说完,几人合力举着他,就将他朝狼群抛了过去!
距离狼群近得只剩下了十米不到的距离,陈铁柱吓得哆嗦着就又一次尿了。
这腥臊的尿味,再加上陈铁柱那白晃晃的肥肉,对饿狼的诱惑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仿佛是开席的发令枪被击发,那在头狼号令下准备撤退的狼群再一次地沸腾了!
到嘴的肥肉就在眼前,谁能忍得住这种诱惑,很快,就有饿狼朝着陈铁柱扑了过去。
“今天谁都别想走!”
陈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见狼群被留住,他毫不犹豫便再次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陈然再度化身为死神,滚烫的枪管下,子弹不断射出!
每一枪都能带走一只贪狼的生命!
“陈然!你个挨千刀的啊!”
好几次,都已经被饿狼咬住肥白的腚了,哭丧的陈铁柱也反应了过来。
陈然这王八蛋是在把自己当诱饵啊!
陈铁柱连滚带爬,就要重新爬回去,可不等他多走,砰的一声,子弹不偏不倚就打在了他的前头!
扎进雪窝子的弹头仍旧冒着硝烟,这无疑就是陈然最直白的警告!
他若是敢当逃兵,下一刻,陈然就能要了他的命!
毁灭吧!世界都他娘地赶紧毁灭吧!
狼口近在咫尺,陈铁柱数息之间仿佛坐了一万遍的坐山车!
能被吓出来的尿都没了!
子弹不断收割着狼群的性命,大伙被陈然出神入化的枪法所震惊,一时间,竟是无一人注意到那本该指挥狼群的狼王已经失去了踪迹。
制高点上,陈然的身后,新晋的狼王悄无声息地从林木阴影中踱步而出!
同样是一头变异的白狼,这畜生比那只旧狼王大了足足一圈!
立耳高如匕首,颈毛炸开如钢针,悄然摸过来的狼王快如闪电!
冲着陈然大开的空门就扑了过来!
……
从未有过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经验,陈然这一个猝不及防的“耍流氓”,让白桦瞬间就绷紧了身体。
但仅仅是一瞬间,意识到这拥抱来自情郎,她身子立马软得就像是一汪春水。
彼此心跳近在咫尺,莫名的吸引力让这个大胆的姑娘情不自禁就将额头紧紧贴在了陈然的额头上。
耳尖红得几乎都能滴血了,白桦直勾勾望着陈然的双眼,道:“陈然哥,你就光抱着我呀?”
“接下来呢?”
“啊?”
这下换做陈然愣住了。
他……他其实只是因为打了两只雪豹,想要为这丰厚的收货庆祝一下而已啊!
真的啊!
“白桦,啥……啥接下来啊?”
心跳好似擂鼓!别看陈然平常怼天怼地谁也不怕,可在感情经历上和那些纯情男大没任何区别。
他单纯得很!
嗷呜!
情到深处自然浓,连五只小白狼都开始为主人这木讷的回应而怒其不争了。
五只小白狼仰头长嚎,嘹亮的狼嚎声此起彼伏,衬得白桦接下来的话愈发地诱人起来了。
“陈然哥,你明明就知道我的意思!”
白眼嗔怪的眼神让陈然心中的小野兽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他瞅了眼这简陋的山洞,心跳又快了几分:“白桦,就在这啊?这……这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啊?我觉得这就挺好的啊!”
“啊?”
整个亚麻呆住的陈然,下一瞬就被白桦用双手捧住了脸颊。
白桦脸蛋红扑扑的,道:“你都叫我媳妇了,那我就是想听你说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
?
啥……啥玩意儿?
陈然眨了眨眼,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才回应道:“啊?白桦?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然呢?陈然哥?”
白桦单纯且好奇的眼神让陈然一阵自惭形秽!
他连忙打起了哈哈来:“嗨!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那要不然我为啥说这不合适呢?咱两结婚的日子,那肯定得和家里的大人一块商量啊。”
如果张彪在场,专业搞刑侦的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陈然这突然话多是典型的心虚表现,但白桦显然是没那么多心眼子的。
她认可地点了点头,紧跟着,就让陈然将自己给放了下来。
“也对,这事必须得和婶子一块商量才行。”
白桦家里父母都已经过世了,两边家庭加起来也就只剩下陈然母亲这一个长辈了,到时候结婚该定在什么日子,确实是应该由她来拿主意。
不单单只是定日期这么简单,到时候结婚证明该去哪扯,婚礼又该咋办,都需要陈然母亲拿主意呢。
“陈然哥,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把这只雪豹给扛回去吧。”
为了猎杀这两只雪豹,天都已经黑了,赶着回县城去交差,两人当即合力就将这只公雪豹给扛出了山洞。
沿着羊肠小道回到吉普车停靠的位置,两人一并将雪豹装上车后,很快就驱车回到了县城的公安局。
“两只?”
在县城外头道路上伤人的雪豹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并且两只全都被陈然给带回来了,张彪着实是感到一阵惊讶!
他一开始还以为,陈然最少得三四天才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呢!
乖乖,这眨眼的功夫,这小子就帮县里解决了大麻烦!
因为雪豹伤人的缘故,现在县里都有恐慌的迹象了,大伙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出县城,现在好了,这危机可算是解除了!
张彪笑道:“陈然,我还真是没看错人”
“你放心!答应你的奖金肯定一分钱都少不了,明天!最迟后天,我指定带着县里的嘉奖令,一并将奖金给你送到家里去!”
“张队长,那这两只雪豹我就都带走了哈!”
张彪的话陈然肯定是信任的,这会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待到县公安局对这两只雪豹拍照留证之后,便驱车带着白桦回到了鹰嘴屯。
吉普车平稳地停靠在陈家新砌的青砖围墙外,陈然与白桦下了车,还想着找母亲问问有关结婚的事呢,结果刚一进院门,家里两道身影就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陈然,你两这是上哪去了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鹰嘴屯的民兵队队长赵卫国和公社书记王青山。
见两人一脸焦急,陈然还以为是母亲去农场接两个妹妹放学出了什么事,见母亲领着白翠和芸丫尾随跟了出来,这才宽了心。
“赵叔,王书记,你两这是咋了?”
赵卫国和王青山两个脸一个比一个绷得紧,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问起,赵卫国立马就解释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就说道:“陈铁柱死了。”
“啥玩意?”
自打上次自家盖房子之后,陈然就没咋与陈德忠父子有关交集了。
这再次听到他两的消息,谁能想到人就已经死了。
王青山道:“陈德忠就这么一个儿子,结果人媳妇都没娶就死了,他肯定是啥都干得出来的。”
“你今天不在家,陈德忠一家子就来你家闹了,得亏是我们拦得及时才没让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就陈德忠父子两干的那些缺德事,陈然说句不好听的,死了那都是活该!
见陈德忠死了儿子竟然还来自家闹,陈然脑子嗡的一下就充血了。
他慌忙冲到母亲跟前,这才发现母亲身上有好几处被打的淤痕。
“娘,他们和你动手了?”
“娘没事,就是可惜了家里这几扇玻璃窗户……”
吕青禾去农场接回芸丫和白翠,陈德忠带着一家子就来闹事了。
得亏是屯子里的乡亲们念着陈然平日的好,及时护住了吕青禾和两个孩子,这才没让陈德忠他们得逞。
但人虽然没有什么大事,家里的几扇窗户却是都被陈德忠给砸了。
“白桦,你先照看着家里,我出去一趟。”
陈德忠死了儿子,关自家鸟事?
这家伙敢来自家闹事,那自己肯定不能惯着他!
让白桦先照看好家里,陈然当即动身,就要去陈德忠家里找麻烦。
结果还没等走出院子,人就被王青山给拦住了。
“陈然,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报仇?”
“你赶紧想想这事你该怎么收场吧!”
……
姐姐看陈然哥哥的眼神太像自己馋肉吃时的模样了。
白翠很想偷偷告诉对方他已经被盯上了!但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炫饭。
一夜无话,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天还未亮,陈然就牵着妹妹开始往红星农场的方向赶了。
路经刘家屯时,白桦和白翠姐妹两人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会双方会合了,便再次赶起了路来。
从刘家屯到红星农场还要走七八里的路,现在又是冬天,天气尤其恶劣,这上学赶路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见白桦脚步明显要比平常更快,陈然就忍不住问道:“白桦,你平常也是这个点送翠翠去识字班上学吗?”
“嗯……可能还会更早一些。”
白桦摇头解释道。
为了等陈然他们耽搁了一段时间,要不然,白桦这会可能都已经到红星农场了。
“去识字班念书的机会很难得,我不想拖累了翠翠。”
父母去世得都很早,白桦虽说是白翠的姐姐,但更多时候还是在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
她担心妹妹到了农场的识字班会跟不上其他孩子的进度,所以总会尽可能地以自己的方式去缩短这段通勤需要的时间。
让妹妹能趁着这段时间,去多问老师几个问题。
很多时候,妹妹还在梦乡里,赖着不肯起床的时候,白桦就已经背着对方在赶路了。
周遭几个屯子也有一些孩子是在农场识字班上学的,为了让孩子上学能够更加方便,他们有一些还特意省吃俭用买了一辆二八大杠来接送孩子。
可即便是如此,白翠也永远都是识字班第一个到校的学生。
哪怕是那些农场子弟,也比不过她。
这样的经历,让白桦练就出了一副好力气,她担心陈芸走这么远的路会吃不消,便主动提议道:“陈然哥,要不让我背一背芸丫吧,我怕她累着。”
“不要!”
七岁大的芸丫可能看不懂数学题,但却知道哥哥和嫂嫂还差着临门一脚。
当妹妹的,怎么能不守护好两人的感情呢?
芸丫抱着白桦修长的大腿道:“姐姐背我,哥哥会心疼的!”
好丫头,可算是平常哥哥没白疼,陈然顺势就打趣道:“你这丫头,干嘛把你哥心声都给说出来了。”
“白桦。”
“啊?陈然哥,怎么啦?”
平日里背着妹妹去上学,心跳都不如此刻这般快,白桦询问一声,便听得陈然说道:“等过些日子,咱们给家里添一辆自行车吧。”
“到时候,接送这两个丫头上下学也能方便点,你觉得呢?”
一辆二八大杠差不多得一百八十块钱,十分贵不说,还得要有自行车票才能够购买,要换做平常,白桦肯定是舍不得花这个钱的。
即便真要买,她也会犹豫很久。
但这次不同了,她愿意为陈然话里的那个家买单!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呀!陈然哥,我们一块努力!争取多打一些猎物,然后给家里添一辆二八大杠!”
一路有说有笑,很快两人带着孩子就抵达了红星农场。
农场内仓库林立,每一面墙都用红漆刷着“一颗红心两只手,誓把荒原变粮仓”之类的标语。
卡车、拖拉机应接不暇,在白桦的带领下,陈然领着妹妹来到识字班,很快就办完了一切要用的手续。
“芸丫,在学堂要好好听老师讲课,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叫上白翠一块揍他丫的,知道吗?”
“有天大的事,哥都能给你撑腰!”
妹妹性格较之白翠要软糯不少,担心她到了陌生的环境会被别的小朋友欺负,陈然临走前,唠叨得就像是个老妈子似的。
“哎呀,陈然哥哥,你就放心吧,万事都有我在呢。”
最后,在白翠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的承诺下,他才笑着让两丫头一块进了教室。
接下来也就没其他什么事了,陈然和白桦结伴往农场外走,就准备一块上山里去看看,看能不能再多打一些猎物。
“陈然同志!”
不料,还未等到二人离开农场,突地后头就传来了呼喊陈然的声音。
陈然还以为是识字班有什么手续忘记了要找自己补办呢,结果这一回过头去,才发现跑来的是自己认识的熟人。
“陈然同志,你怎么来我们农场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陈然有过几面之缘的知青周明远。
陈然笑着解释道:“这不是送我妹来你们农场的识字班上学嘛,对了,和你介绍一下。”
陈然牵起白桦的手,就和周明远介绍道:“这位是白桦,我的女朋友。”
“白桦同志是你的女朋友?”
还想着和周明远分享一下自己谈对象的好消息呢,结果却发现,对方比自己更熟悉白桦!
“陈然同志,你可真幸运!你是不知道我们农场有多少人追求过白桦同志!”
白桦虽然不是红星农场的正式职工,但她妹妹在这里的识字班上学,接送妹妹的缘故,经常就会和农场的职工打照面。
很多转业的军人被白桦的美貌所吸引,都尝试过去追求对方,可人白桦一个都没搭理过。
谁能想到,最后竟是让陈然抱得了美人归!
“陈然同志,你有了对象,那可不少人要伤心了。”
先前那几个女知青,其实都是对陈然有好感的,但周明远这话显然不仅仅是为那几位女同志而感到惋惜。
红星农场绝大部分职工都是转业的军人,军人脾气可比周明远他们这些知青火爆多了!
这要让他们知道陈然抢走了他们的女神,那一旦红起眼来,下头控制上头可保不齐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把陈然当做是自己的好朋友,周明远便提醒了陈然几句。
让他以后若是遇到有农场的职工和他找茬,可千万不要上头。
可他这话说完,没等陈然开口,一旁的白桦就先不高兴了。
“谁敢动我陈然哥,你就看我揍不揍他吧!”
……
“猪!油!渣!”
未等陈然开口,陈铁柱故意砸吧着嘴,就开始了炫耀:“啧啧,那玩意儿,咬一口直冒油!香的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他一边说还一边夸张地揉肚子,仿佛那半碗油渣已经撑得他直不起腰了。
可陈然依着院门,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轻飘飘地应道:“哦。”
哦?
就一句哦?
那可是平常人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的猪油渣!
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陈铁柱顿时急了,嗓门又拔高了一筹:“你装什么装呢?老子现在是公社的仓库管理员,以后逢年过节还能在食堂吃上大肥肉,你知道大肥肉是什么滋味吗?”
今天铁了心要让陈然认识到和自己之间的差距,陈铁柱话音在这一顿,就要好好和陈然形容形容大肥肉的美味。
脑海中寻思着能形容大肥肉之美味的词,突地一阵寒风袭来,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就钻进了陈铁柱的鼻子。
“啥情况?我想象力啥时候这么丰富了?”
轻声嘀咕了一句,陈铁柱鼻翼翕动,这才意识到,这肉香味并非是想象中的,而是切切实实从不远处灶房飘过来的。
顿时,他整张肥脸都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伸长脖子,眼珠子直勾勾盯向灶房飘出的白烟:“这、这味儿……你家炖肉了?”
陈然终于掀起了眼皮,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你爹从公社弄了六只狍子,分了我们家两只,怎么?铁柱哥不知道?”
“啥?”
陈铁柱脱口而出,臃肿的身子一哆嗦,腋下夹着的任命书都差点滑落:“不可能!我爹怎么可能给你们家送肉!做梦呢!”
自己家一个月都难得吃上一回肉,直接给陈然家送两只狍子?活菩萨吗?
陈铁柱拧眉思索着陈然这样说的目的,一旁灶房里的吕青禾就掀开草帘出来了。
“铁柱,我家然然说你爹从公社弄了六只狍子,特意给我们家分了两只,这事是真的吗?”
“这……”
陈铁柱这下明白陈然刚刚那么说的意思了,他侧首瞅了陈然一眼,刚好就对上了陈然那有意无意的冷笑。
一瞬间,昨天在灵堂痛苦哀嚎的回忆就再次涌了上来,只觉后脖一阵凉飕飕的,陈铁柱只得硬着头皮帮忙圆谎:“婶子,当……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不成?”
“那啥……婶子,我跟你讲,这狍子肉炖着可有讲究,你炖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放葱姜。”
装逼不成,总不能白跑一趟,帮忙圆完慌的陈铁柱厚着脸皮就要借指导厨艺之名留下来,在陈然家狠狠蹭上一顿肉吃。
结果这脚才刚往灶房方向迈出一步,一旁陈然的手就如铁钳一般扣在了他的肩头:“铁柱哥这么懂炖肉,那可得抓紧回去盯着,不然你们家那四只狍子可就全白瞎了。”
“这样吧,我送你出门。”
都没给陈铁柱再次开口的机会,陈然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无比“亲密”地薅着陈铁柱,就将人架了出去。
“你撒开!”
一路被陈然架着出了院子,陈铁柱好不容易才挣开了束缚,蹭肉不成的他气急败坏道:“不就是一顿肉吗?你以为我会稀罕?”
“拿着!”
终于是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了,陈铁柱将夹在腋下那张盖了红戳的牛皮纸朝陈然一递,便说道:“别以为能吃上几顿肉就有多了不起,当了守山人,就得尽守山人的责,你爹没打跑的狼,你得接着赶!”
“哼,等回头你被狼啃得骨头都不剩了,老子直接吃你的席!”
有意幸灾乐祸的陈铁柱冷笑刚上嘴角,陈然一个箭步冲上前,便直接将他给掀翻进了路边的雪堆。
陈然单膝压住他胸口,一拳贴着对方耳廓就深深砸进了冻土里。
“你再咒一句试试?”
陈铁柱吓得浑身肥肉一颤,冷汗顺着脊梁骨直往下淌:“你……你想干什么……”
“哼,我想干什么?”
父亲的抚恤金明显已经被陈德忠父子给私吞了,先前在葬礼上没动手,并不代表陈然会直接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眯眼盯着陈铁柱,道:“回去告诉你爹,他私吞的抚恤金,明天我就让他双倍给我吐出来。”
该如何炮制陈德忠这条老狗,陈然心中已然有了对策,也不管膝下疯狂狡辩的陈铁柱,他拍了拍手上的雪渣便回了院子。
灶房里,铁锅正咕嘟冒着热气,陈然进来时吕青禾正将最后一把粗盐洒进汤里,油亮的肉块在沸水中翻滚着,浓郁的香气让她情不自禁泛起了笑容。
但很快,这笑容便被陈然手中的任命书给打破了。
“然然,这任命书……”吕青禾攥着沾满油腥的围裙边,喉咙发紧:“山上那些狼群,你爹拼了命都没拦住……”
母亲脸色异常纠结,陈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但这一道坎迟早是要迈过去的。
陈然深吸了口气,指着锅里的狍子肉,说道:“娘,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两只狍子都是我打的,二叔这人不行,但有句话说的确实不假,咱们老陈家就是打猎的材料。”
“你信我,我肯定能扛起这个家,从今天开始,我保证咱们家饭桌上顿顿都有肉。”
傻了多年的儿子一夜之间清醒了过来,甚至还变得如此懂事,这本该是令人欣慰的事才对,可身为母亲啊,吕青禾又怎愿意用孩子的命去赌一顿饱饭?
她望着门外黑沉沉的夜色,恍惚间仿佛又听到了狼嚎声。
“娘,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将来还要娶媳妇,让您抱孙子呢。”
知道母亲在担心自己,陈然添柴时笑着安慰了一句。
“娘!哥哥可厉害了!我亲眼看见的!”芸丫这时也从柴堆后探出了头:“等哥把那些狼都打了,芸丫也给嫂子做个狼毛的毽子!”
女儿童言无忌的笑声勉强安抚了吕青禾慌乱的心,如今陈然担任守山人已是木已成舟的事,她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但接受归接受,她总还是忍不住去为儿子考虑。
两只狍子的肉都已经分好,她本打算一家人紧凑点吃,靠这两只狍子将即将到来的冬天给熬过去,但现在却是有了新的想法。
指着案板上的肉,吕青禾便吩咐道:“待会吃完晚饭,你去挨家挨户,将肉送给先前帮衬咱们的邻居们,特别是民兵队的叔伯们。”
丈夫的白事,没有这群街坊的帮助是办不下来的,吕青禾有心报答,但更多的想法,还是让儿子在民兵队那结个善缘。
这种人情,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关键时候,甚至还能救儿子一命!
“娘,巧了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母亲的打算,和陈然不谋而合,他本就打算借这个机会整治陈德忠私吞抚恤金的事,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
水连珠的枪管冒着烟,那发狂的母熊冲到猎人小屋门口便轰然倒了下去。
积雪溅起了三尺高的血雾,在反复确认过这群人贩子再无其他同伙后,陈然这才带着五只小白狼,再次折返回到猎人小屋。
嘎吱!
用枪托轻轻顶开半掩的木门,伴随着腐朽的门轴摩擦声响起,三道蜷缩在角落的小身影猛地一颤,直接就映入了陈然的眼帘。
他们便是刘家屯被拐走的孩子!
熊嚎、接连的枪声,对于这般岁数大小的小孩有多吓人可想而知。
直到陈然将他们身上的绳索给解开,其中两个小男孩都还在哇哇直哭。
无论陈然怎么哄,怎么解释自己是来救他们的,小屁孩都是止不住掉小珍珠!
相较于这两个被吓破胆的小子,另外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妮子就淡定多了。
这小妮子不哭不闹不说,见陈然一脸头大地哄着自己的小伙伴,甚至还有闲心从怀里摸出半块花生糖。
她边舔着糖糕,边滴溜溜转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妥妥就一吃瓜群众的模样!
但凡这两个小子能有这小姑娘一半淡定,自己都不至于累成这熊样啊……
多少有些好奇这小妮子的来历,陈然忍不住就问道:“小妹妹,你咋不哭不闹呢?”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小丫头舔了口花生糖,大大方方地问道。
陈然点了点头:“对啊,我是来救你们的啊。”
“那我都已经得救了,为啥还要哭?”
陈然:“……”
她说得好有道理!
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哥哥,你要我帮你吗?”
这小妮子主打就是一个拎得清,见自己这两个小伙伴还在哇哇哭,立马就提出要帮陈然这个救命恩人了。
见陈然点了头,小妮子舔着糖,就淡定道:“你们要是再哭,我就告诉我大姐了哦。”
!!!
两个小屁孩前一秒还越哭越响亮,这小妮子一提到她的大姐,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其中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小胖子甚至吓得连忙又从兜兜里摸出了一小块冰糖来:“翠翠,你别……别告诉你大姐,我不哭了,我糖也给你吃。”
这小妮子的姐姐得是个什么级别的母夜叉,才能把这两小孩吓唬成这样啊?
陈然绞尽了脑汁,都没能脑补出来。
“你们先在里边待一会,我先出去看看。”
枪声一响,估计用不了多久,张彪就该带人过来接应自己了,陈然见这三个小孩安抚好了,就准备趁着这段时间再去舔一舔人贩子的包。
看看能不能从那六个人贩子手里再搜刮出一些战利品来。
六个人贩子这次是拐小孩来的,身上并未带太多的东西,唯一一个家底丰厚一点的,就是那个活到了最后的人贩子老大了。
陈然从对方怀里摸出了一个鼓囊囊的牛皮钱包——里头塞着五十七块八毛钱,外加两张皱巴巴的全国粮票。
剩下那五人身上搜刮出来的东西就相当寒酸了。
除开他们的枪之外,几乎身上就没一样值钱的东西。
几袋子锈迹斑斑的子弹,“大生产”牌的香烟,这几个人贩子身上有用的东西加到一块,其价格很可能都抵不上那只被陈然打死的母熊。
黑熊浑身都是宝,别的不说,光是那完整的熊胆和肥厚的熊掌,就能在黑市上卖到最少八十块钱!
“陈然!”
“陈然同志!”
猎人小屋响起枪声,张彪便知晓陈然已经和那群人贩子交上火了。
这不,第一时间就带着手里有枪的民兵们过来支援陈然了。
出发之前,陈然就已经和他们提前打过预防针了。
他明确地告诉了张彪他们,这六个人贩子到时候下场肯定都是没法活的。
可即便是如此,在看到现场的惨状后,张彪在内的一众警察、民兵还是没能忍住,齐刷刷倒吸了口凉气。
强行用舌尖抵着上颚,这才勉强抵住了吐意。
雪地上,六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伏着,有的被撕开了肚子,有的被打断了肋骨,有的则是被咬穿了脖子……
这如修罗场一般的画面丝毫没让陈然内心产生任何的波动,他自顾自剥着那头母熊的皮毛,直到将黑熊彻底分了尸,这才再次开了口。
“行了,估计大伙都还在等着好消息呢,咱们收拾收拾,就抓紧回去吧。”
有了张彪他们帮忙,自己就能将这一整头黑熊给全部运回去了,不用浪费掉一丁点。
陈然与张彪他们结伴而行,很快就再次回到了刘家屯。
“回来啦!回来啦!山神爷和张队长他们都回来了!”
刘家屯屯口的老槐树下,乌泱泱挤满了人!都在等待着这次营救行动的结果。
他们一个个全都在扯长脖子观望!
见回来的不仅仅是包括张彪在内的一众搜救队的人员,那三个昨天被人贩子给拐跑了的小孩也顺利被带了回来!
欢呼雀跃的声音瞬间就如同炸了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乌泱泱的一片人之中,被拐孩子的家长如疯了似的,率先就冲了出来。
“陈然同志!我家孩子的命是你救回来的,这一筐鸡蛋你务必收下!”
“这是我之前纳的千层鞋底,陈然同志,你可千万别嫌弃我们没钱。”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够喜欢!”
丢失的孩子能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家,可以说,这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陈然的功劳。
大伙听张彪如此解释,便将陈然围得水泄不通,非得送陈然一些报酬才行。
“使不得!”
“叔,我家也不缺吃的,这鸡蛋你还是留着给孩子补身子吧。”
救人,还是三个孩子,陈然是真没想过要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见人群越围越紧,要给自己塞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陈然慌忙叫来张彪帮忙,这才勉强从热情的人群之中脱了身。
“让开!都给我让让!”
被众人的热情淹得寸步难行,正想着得赶紧离开这里呢,突地就见一人往陈然这边迎了过来。
对方这满脸赔笑的模样,瞬间就让陈然给看愣了。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