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家,我妈又催婚:“三十岁还嫁不出去,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一叠相亲照片摔在桌上,那些男人或秃顶或发福,让我觉得恶心。
我开始控制不住的想念蒋旭。
劝自己想开,可又始终不甘心。
大部分时间,我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打扰他,可生理病发时,我也会一条一条给他发消息,哪怕看不到一点回应。
什么时候见?
在实验室吗?
注意安全。
很忙吗?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你看到的话回我一下呀。
如果不想回我,随便发个标点都行,我只想确定你安全。
求你了。
办公室的柚子记得吃。
抱歉,打扰你了。
你可能忘了,以前你说会送我一条自己编的手链,代替你陪在我身边。
算了,是我强求。
我找了好久,发现我们竟然没有一张合照。
对话框的文字划上去,看不到头,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他迟迟不回我消息,我真的很怕他出意外。
我查了去他家的航班,没有直达。
明天家里还安排了一场相亲。
我刷到了蒋旭的朋友圈,一片雪落在他指尖,晶莹剔透,被小心呵护。
评论区有他的同学:发烧还玩雪?
注意身体!
刹那间,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喷薄的想念。
于是我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到他家的省会,转四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然后只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我就可以见到他了。
或许他不一定会见我。
但能一起淋一场雪,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机场转火车时,我路过一条很长的地下通道。
只能步行,看不见光。
我一头扎了进去,辗转十个小时,我站在陌生的城市。
这里的冬天会下雪,我冷得浑身发抖,发消息给他。
能见我一面吗?
一小会儿就行。
这次他回的很快:你在哪儿?
我家??
蒋旭终于肯见我,第一句话却是劈头盖脸的质问:“你跟踪我?”
我慌忙摇头:“我看到你生病,担心你……”他看我的眼神很陌生,我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
“就为这个?”
他嗤笑一声,踢飞脚边的雪块,“林教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家地址的,但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
骚扰两个字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胃里。
我好疼。
可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保鲜盒。
里面是我剥了好久的柚子,没有果皮,没有白瓤。
“对不起……”我勉强笑了一下,递过保鲜盒,“以后不会了。”
蒋旭没接,他低头点烟,火光在眼底摇曳不定。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忍耐:“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重新在一起?
哀求他爱我?
我心知肚明,这都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想确认你平安。”
蒋旭很冷漠,打翻了保鲜盒:“赶紧回去,我不想家里人知道老师找上门。”
柚子落在雪地里,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