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猛!
把她带去大妃的王帐!
靖安公主躺糊涂了,该好好醒醒脑子!”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一只粗大的手抓住了脖颈,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雪地里。
刁猛狠狠将我丢在大妃面前,我摔得天旋地转,模糊间听到她带着嘲讽的轻笑,“既然殿下说了,给你醒醒脑袋。
桑格,还不快让人看看,刚刚给马洗澡的水,还剩着些没?”
看着仆从抬上一缸飘着马粪的水,我狠狠抖了两下,对着面前的女子拜下去,“大妃,求您…怜惜”二字尚未说出口,我就被人揪着脑袋,狠狠塞进了水缸里。
漠北的五月,水仍能结成冰。
刺骨的寒带着恶臭,从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了进去,求生的欲望让我猛烈挣扎起来。
“给我按住她!”
女子的尖叫似从云端传来。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失了力气,意识越来越涣散。
对不起啊,母亲。
我迷迷糊糊地想,月儿再也没力气苟活下去了。
南明王的血脉,大概今日就要彻底断绝了…可下一秒,周身寒意褪去,我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裹住,世界都温暖起来。
我下意识寻找热源,不断往那人怀里蹭。
慕容晟看了,只觉心里突然柔软的不行,把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现在可是信了?”
“只有本王,才会在这种时候来救你。”
我刚小产,又浸了冰水。
哪怕慕容晟让人帮我洗了热水澡,高热还是让我烧的下不来床,自然也出席不了今夜漠北王招待大雍使臣的宴会。
慕容晟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碗中漆黑的药,一勺一勺喂给我喝,“这病就不要好了。
宋时彦走之前,本王会报你病故,给你换个身份,继续留在本王身边。”
又是这样。
他似乎厌烦极了我,却又不愿放开我。
起初,慕容晟常宿在我的帐中,每每事毕,我都会喝下一晚避子药。
他发现后却怒不可遏,抬手砸了药碗,“元月,你就这么不想给本王生孩子?”
他眼中密密麻麻的疼,让我有些恍惚,以为慕容晟有些喜欢我。
可后来我成为他第一个有孕的姬妾,慕容晟又亲自给我灌下堕胎药,脸上是一贯的冷笑,“元月,你也配生下本王的孩子?”
于是我渐渐明白,他不是喜欢我,只是想折腾我。
是以我像往常一般,只乖乖喝着药,一言不发,慕容晟果然满意不少。
他粗糙的大掌摩擦着我的面颊,声音低的像在呢喃,“这次的事过去…本王要让你光明正大站在我身边。”
我身上烧的厉害,闭了眼睛不想说话,帐外却传来一阵骚乱,宋时彦掀开帘帐,带着几片雪花大步走了进来,“阿月!”
他看着床上烧的眼睛都睁不开我的,薄唇紧紧抿住,胸腔不断起伏,努力对慕容晟压着火气,“方才宴上,本太师已宣读吾皇圣旨,靖安公主不日将随使臣队伍返京。
大皇子早已知晓,却还敢放任姬妾羞辱公主,是不将我大雍放在眼里吗!”
“太师哪里话,”慕容晟眯起眼眸,像只狐狸,“本王虽知道,可大妃深处后宫却一无所知。
公主冒犯了正室,略受惩治也算正常,如何谈得上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