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后院,便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声浪。
听的人老脸一红。
几个嬷嬷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
她们看向沈漓音。
“里边怕是有脏东西,今日是老夫人寿辰,要不要撞开?”
为首的李嬷嬷问道。
沈漓音似是纠结道:“今日大喜日子,确实不好冲撞,只是找不到人,老夫人那里不好交代。”她犹豫一下道:“怕二小姐失踪,明日便传遍京城。”
找不到人,老夫人只会怪下人办事不力。
李嬷嬷心下一横,招呼几个嬷嬷,挽起袖子就要把门撞开。
旁的小姐婆子们听到动静,齐齐朝这边赶来。个个伸着脖子张望。
老夫人到底担心不过,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朝这边走过来。
眼看人越来越多,霜枝哭着跑向沈老夫人,长跪地上不起,啜泣道:“老夫人,不能开门,二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沈老夫人急切问道。
霜枝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沈漓音冷笑一声,看向跪地上的霜枝:“二小姐生死未卜,你却不让老夫人救她,你安得什么心?”
霜枝只是摇着头,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
“来人,打开门。“老夫人沉声道。
今日不开门怕是堵不住众人悠悠之口了。
几个婆子领命后,不再犹豫,猛地将门撞开。
大门大开,冬日阳光照进屋内。
两人忽然被光线闪到眼,沈若若尖叫一声,她衣服凌乱,胡乱抓起衣服朝床榻躲去。
司墨翎袒露上身,手忙脚乱穿裤子。
沈老夫人正好看到这一幕,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向后倒去。
一旁的婆子丫鬟乱成一团,赶紧去扶老夫人。
司夫人看到自己儿子,两眼一黑,声音凄厉道:“快关门,快关上门啊。”
离门最近的李嬷嬷,手疾眼快,忙把门一把关上。
重重的关门声,将一众人从震惊中拉回来。
女眷们一个个羞得脸通红。
二夫人哭到:“真是家门不幸,怎么摊上这么个小贱蹄子。”
将军夫人悠悠道:“贵府二小姐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呢。”
沈漓音走上前面向大家,语气不急不慢道:“诸位夫人,今日让大家见笑了,此事实乃侯府私事,漓音恳请诸位不要外传,否则二小姐必将以死谢罪。
祖母受到惊吓,恐怕无法待客,改日漓音必定携礼到贵府请罪。”
沈漓音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慌乱,颇有大家气度风姿。
众人心中暗暗赞许。
想到司家少爷明珠暗投,又摇摇头替司夫人惋惜。
可惜了沈漓音,真是当家主母的好料子。
一行人吃完瓜,心满意足走了。
李嬷嬷等人搀着老夫人到集福堂榻上躺下,不料沈老夫人急火攻心,侧身吐了一口鲜血。
沈侯爷从外院匆匆赶来,将手串彭一声摔在地上。
小厮忙俯身去捡,大气都不敢出。
沈侯爷一进集福堂,就看到老夫人口吐鲜血,慌得忙叫人请太医。
沈老夫人悠悠醒来,一把握住沈侯爷的手,虚弱道:“我侯府百年清誉,怕是毁在今日了。”
“一定要查....查出幕后之人。”
沈侯爷眉头紧蹙,说道:“母亲放心,待我查查明,定将家法处置。”
沈老夫人这才松开手,转头沉沉闭上双眼。
沈侯爷来到大堂,底下早跪着沈若若和丫鬟霜枝。
司墨翎当着众人面被司夫人扇了两个清脆的耳光,垂头丧气跟在后面回了司府。
沈侯爷铁青着脸,看着地上跪着地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他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飞溅的开水四溅,落在沈若若脸上,被烫红一大片。
她浑身猛地一哆嗦,却不敢抬头看沈侯爷。
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沈漓音冷眼看着沈若若,她最知道她的手段了。
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柔弱的样子。
果然,沈侯爷视线落在沈若若烫红的侧脸,刚刚的气消了三成。
他叹口气,厉声问道:“沈若若,你把今日的事好好道来,若有隐瞒,仔细你的皮。”
沈若若闻言抬起头,眼睛浸满泪水,她哽咽道:“父亲,我被人下药了。”
沈侯爷闻言,眉头拧的更紧了,“谁人如此大胆?”
沈若若泪眼朦胧看向沈漓音,秀牙紧咬,原本楚楚动人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狠厉。
沈漓音挑了挑眉,冷静看着她满口胡诌。
“我不知道竟是哪里得罪了姐姐,让她下如此狠手?!平日里她就不喜欢我,这次竟要毁我清白,还要搭上整个侯府的声誉。”
沈侯爷一拍桌子,惊地众人心里直打颤。
他看向一旁的沈漓音,目光冰冷:“沈漓音,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跪下?”
“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取我的鞭子。”
沈漓音接住沈侯爷投来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和胆怯。
“父亲,我为何要跪?就凭空口白牙,给人定罪吗?堂堂侯府如此是非不分,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她早就对自己的父亲失望至极。
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愚昧无知。
也难怪侯府百年清誉毁在此人手上。
沈侯爷一时惊地说不出话,他指着沈漓音:“逆子.逆子。”
叔母李氏看不下去了:“侯爷息怒,此事事关重大,若若可有证据?”
“我有,”沈若若微微昂头,没有刚开始的慌乱,“我的婢女霜枝可以作证,沈漓音趁我不备,将药提前放进我杯子,又以腹痛为由,假借我的关心,引我出去,将我关进后院客房。”
她看向沈侯爷,眼神里多了些神往:“要不是司公子,我恐怕....恐怕早被他人玷污。
事已至此,我愿意嫁给司公子,否则女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她作势起身,向柱子撞去。
沈侯爷以手扶额,头疼不已:“拦住二小姐。”
霜枝紧紧拉着她,只是哭着不说话。
这时,门口冲进一个哭啼啼的妇人,她一把抱住沈若若,哭着看向沈侯爷:“侯爷,我们娘俩一心为侯府,日日小心谨慎,却不想受人如此凌辱,我们有什么脸面再待下去?”
她转头看向沈漓音,眼含恨意:“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们吗?”
“够了。”沈侯爷怒斥道:“沈漓音,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漓音不怒反笑,她不急不慢地走上前说道:“父亲如此偏袒,当真不顾一丝一毫的父女情分了?”
“本侯爷向来公正,要不如何为官?”
“父亲大义灭亲,想来定会受到圣上嘉奖呢。”沈漓音说道。
可能沈漓音语气太过平静沉稳,沈侯爷忽地涌起一丝不安。
他故作镇定道:“既如此,你可认罪?”
沈漓音看了眼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霜枝,从宽袖里拿出一张小小的牛皮纸。
黄色的牛皮纸被细细叠成方正的小块。
她看向沈若若道:“妹妹可认得这个?”
沈若若看到牛皮纸的一瞬间,身体微怔,她慌乱的眼神被沈侯爷捕捉到。
他忍不住攥紧扶手。
沈若若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沈漓音勾唇一笑道:“你不知道,你的婢女霜枝可知道呢。”
她看向霜枝,似是有些无奈:“看来你主子忘了,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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