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彗星划过天际,依稀可见苦乐海滩边一人矗立。直面大海,他生的眉清目秀,眼神里透出一丝意气。可在这里,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容光,眼神也没了往日的迷韵。
“还要站多久,你已经站了一下午了。”
林明面朝大海,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你会出来的,秋海。”
林明一笑,瞬间回头:“三年了,你……他还好吗。”
面前少年对上情圣那双早已失去神色、仅剩一抹忧伤的眼,从中读出了伤怀,也或许是悔恨。
少年冷淡道:“这里不欢迎你。”
林明眉眼紧凑,微急:“秋海——三年了,你还未放下吗!”
“三年了?哼!”秋海讥讽道,“是啊,三年了,就算我放下了,他还会活过来吗。”
“我……”
林明语塞。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让秋海放下仇恨?当年,他差点杀了他,关键时刻,有一人帮他挡了一剑。当剑圣回过神来,剑已刺穿那人的胸膛,那个时候,剑圣的心已经死了,从此武林没有剑圣,只有情圣。
秋海望着眼前替自己挡下一剑的人,缓缓倒下,流下了泪:
“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你要帮我挡下这一剑,你为什么这么傻!”
秋海抱着他大哭。
他倒在秋海怀中,极度虚弱,轻柔道:“秋海,剑圣只是一时心窍,你别怪他,别恨他……”
他回头,看向还在发愣的剑圣:“林明,你和秋海本是同门是兄弟,为何要执剑相见?放下剑吧,不要……残杀……”
“咳咳——”
话未完,他猛咳一口血,眼角带着泪光,躺在秋海怀里,安然的睡着了。
“不——不、不要,禾军,你醒过来!”秋海抱着他失声痛哭,不争气的泪划过脸庞,滴落禾军的额眉。
“禾军……”
林明过去缓缓蹲下,僵硬的伸出手来欲抚摸禾军都脸,他声带哭腔,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刚刚犯了多大的错误。
“禾军~~”
林明的哭腔传入秋海的耳膜,秋海只觉得一阵讽刺,明明是他亲手刺的一剑,却还要假惺惺的哭什么!
林明刚触摸到禾军时,被秋海一掌击退,他就倒坐在沙滩上,也不懂得还手,嘴里还碎碎呢喃着我错了。
“打你真是脏了我的手。”秋海双眼猩红 惊得海浪不再翻腾,海鸥不再嬉闹,月亮躲在云霞后,星星没有一闪一闪的,天地间静的可怕。
“我不会原谅你,你滚!马上滚,滚出苦乐海!林明,我会恨你一辈子……”
林明走了,离开苦乐海,去到一处森林,寻得一处山崖,便取名为“断情崖”,可他发现,他终究忘不掉那一份情。
忘不掉的是什么情他也不知道,又想起秋海和禾军那熟悉的脸时,他会去到湖边吹箫。那份情,可能是对秋海的兄弟情,可能是对禾军的愧疚之情。
三年前那天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秋海却早已和林明形同陌路,秋海甚至不想再见到林明。
“秋海。”感受到秋海身上那股陌生感,林明急了,“我……”
秋海烦躁的甩手打断他的话:“你在这,只会扰了他的清静,你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动手,这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说完便转身离去,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给林明,从始至终除了冷漠就是陌生。
他还记得,为什么林明会突然发疯对他动了杀心,秋海一直顾着同门情义没有全力还击,反而让失了疯的林明寻到破绽,才有了后面的悲剧。他真的后悔,当时为什么会仁慈不还手,是他的仁慈害了禾军。
林明看着他决然的背影,不由鼻子一酸,心里对桦稔的恨意升到一个极点,要不是桦稔,他怎会对同门兄弟拔剑?
林明神色一扫先前的悲哀,转而眉眼闪过一阵暴虐:“桦稔,我要你死!”
秋海回到苦乐山涧,禾军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石床上。他的胸膛还插着那把无极圣剑——剑圣的剑。
林明依旧站在海滩上,望着冰冷的苦乐海。而一边离开桃花林的姚君众人,在桃花林外的一处潭子碰见一人,顿时众人瞳孔睁大。
众人从无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因为站在那潭边的,正是林明心念想杀的——魑魅邪神,桦稔。
桦稔修魔功,曾还差点走火入魔,诡异莫测,除了冲炳,整个武林没人能跟得上他的招式。何况,桦稔阴险毒辣,曾独闯西山直逼华府底下,要不是华府夫人出手,整个西山怕是要被他掀了。邪神之名由此而来。
姚君淡淡挑眉:“桦兄如此清闲,竟跑来这儿赏风景?”
桦稔诡异一笑,这笑容却让众人感觉头皮发麻。
“琴神姚君,忍者马喽,金刚牛郎,毒尊夫盛,真是好阵仗。”
顿了顿,又饶有玩味的笑道:“哦,不对,还漏了一个——千手志浩!”
“什么!”
听闻桦稔这话,姚君当下脸色一冷。
“志浩一直在桃花林瀑布修行,睿智的姚君不会没有察觉吧。”桦稔盯着姚君,神情尽是傲然。
没想到,竟还有姚君算漏的事。
姚君脸色难看:“该死!志浩,他刚刚一定听到了我们说的话。”
而桦稔却笑的刺耳:“还要躲到何时?出来吧。”桦稔一语,姚君众人皆往身后看去。
只见一白衣男子温文儒雅地缓步走来。奇怪的是,他走的这么慢,可一眨眼便到了姚君众人面前。
男子身着白色长袍,衣摆轻轻飘动,仿佛被风儿轻轻吹过。宽大的衣摆在行走间流露出优雅之色,让人感受到男子的从容与雅致。他剑眉星目,白衣翩翩,他英姿勃发,如诗如画。犹如雪山之巅的仙人,透着一股清冷淡雅的气息,令人心生敬意。
他就是,千手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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