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公爷,你该不会是对她……”
紫衣男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暗含警告:“少胡言乱语。”
话罢,拂袖而去。
徒留青衣男子一人在风中凌乱。
抬眼看去,天边阴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
世道要变天了啊!
不出云霁的预料,还不到用晚膳的时间,云仲礼就迫不及待地派人把她叫去漱玉堂。
来传话的依旧是李氏身边的马嬷嬷。
许是有了云仲礼撑腰,马嬷嬷开口就是趾高气昂的语气:“大小姐,二爷吩咐老奴赶紧带您去漱玉堂,要是再耽误片刻,怕是二爷要直接请家法呢!”
云仲礼对她请家法?
云霁一脸淡然,眼底暗暗划过几丝不屑和好笑。
乾坤未定,她倒想看看最后受家法的究竟是她……还是云芊歌!
“马嬷嬷稍等。”云霁不疾不徐地往髻间簪了一支白玉响铃簪:“待我换身衣裳,就随你去漱玉堂。”
马嬷嬷就算有千百个不情愿,在对上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眸后,到嘴边的奚落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大小姐还是快些吧!”
玉素将马嬷嬷往外一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
“砰!”
马嬷嬷站在门口,气得咬牙切齿。
她好歹也是二夫人身边的老人,竟敢这样对她!
只盼等会二爷请家法的时候打狠些,把这对主仆都往死里打!
云霁对马嬷嬷的小心思并不知情,而是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小巧的瓷瓶藏在袖中。
瓷瓶里,是玉竹精心为她配好的迷魄露。
玉素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大小姐,您就让奴婢们都跟你一同去吧!”
凭着二爷和二夫人人前和善,人后睚眦必报的性子,突然召大小姐去漱玉堂,肯定没有好事!
方才马嬷嬷也说了,二爷还准备对大小姐请家法,要是……
“玉竹陪我同去。”云霁朝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玉素你留下……”
顿了顿,云霁又接着补充:“曜儿还在晴雪轩住着,你替我看顾好他。”
她实在怕云仲礼和李氏在为难她的同时,对云曜暗下黑手。
“有奴婢在,定将三少爷看顾好!”玉素重重地应下。
对她只带了玉竹一个侍女去漱玉堂,马嬷嬷心道古怪,却也没问缘由。
想来是大小姐知道二爷会找她算账,不敢造次吧。
漱玉堂。
云仲礼与李氏端坐上首,满脸阴鸷。
余光里,云芊歌立在一侧,脸上写满怨恨。
顷刻间,恨意如同滔滔江水,席卷而来。
云芊歌怨恨她戳破她和叶逸风的奸情,那她呢?
前世的夺夫之怨,下毒之仇,连带着二房侵吞侯府产业、曜儿死得不明不白,还有害她惨死……
桩桩件件,隔着无数利益与鲜血,让她早就恨不得撕碎云芊歌那张虚伪的面皮,把她挫骨扬灰!
不——
她要云芊歌血债血偿,永世不得超生!
被她周身散发出的冷意骇到,云芊歌颤抖着往后躲了躲,柔柔弱弱地开口:“大姐姐,你是不是对芊歌有意见……”
看吧,云芊歌最擅装柔卖弱,惹得旁人垂怜,最后还会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让她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云霁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勉强拉回了几丝理智。
现在不是同她计较前世恩怨的时候。
但是,她“精心”为二房准备的“厚礼”,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云霁看似气定神闲,落落大方地屈膝行礼。
可实际上,借着宽大的衣袖,她悄悄打开了袖中的瓷瓶。